杨虎城将军

 今天是12月12日——“西安事变”纪念日。《延安红云》平台记者杨莹走访了杨虎城将军的女儿杨拯英女士。重提当年西安事变，时过82年，作为后辈，听起此事还是那么惊心动魄。

杨虎城与西安事变  

 杨拯英女士是杨虎城与谢葆真的第三个女儿，1933年出生，在西安高中毕业后就参加了工作，曾经当过中学校长，后来在文史馆工作直到退休，现仍身体健康。

 杨虎城将军的孩子们，如今在世的，也就唯有她这一个女儿了。“西安事变”发生时，她才两三岁，刚牙牙学语，很多事情都是听家里的老人亲朋故旧说给她的，对父亲的印象以及西安事变，多半来自照片和长辈的述说。她对一些事情已记不清楚，但对有些事情，她记得又特别清楚，比如她沿着父亲曾走过的路重走一遍时的感受，父母曾被辗转囚禁的江西南昌、贵州息烽，重庆的渣滓洞和戴公祠，她曾试着寻找将军父亲生前的一点一滴，揣摩父亲当时的思绪……

 1936年12月12日凌晨，一阵紧似一阵的枪声，划破古城西安寂静的夜空，人们从睡梦中惊醒。此时位于城中心的新城大楼，杨虎城将军统帅的十七路军指挥部内灯火通明。

 一阵刺耳的电话声突然响起，张学良、杨虎城两位将军同时站起身来，杨虎城举起微微颤抖的手，抓起听筒，里面传出一个军人急促而高声的报告。

“我是白凤翔，我们已抓到了委员长”。

“什么，再说一遍？”

“我们已抓到了蒋委员长。”

 屋内沉寂了下来。一两分钟过后，年轻的张学良猛地站了起来，与迎面站着的杨虎城将军紧紧抱在一起。略显激动的青年少帅大声地说道：“我和杨将军胆大包天，把天戳了个洞。”

 这就是由东北军少帅张学良将军和十七路军总指挥杨虎城将军共同发动的“双十二兵谏”，也叫“西安事变”。可以说，这是蒋介石一生遭遇的最大的一次滑铁卢。

 西安事变结束之后，父亲被蒋介石威逼离开部队，离开他热爱的故乡，出国流放于欧美国家。1937年，他不顾个人安危，主动请缨回国参加抗战，遭到蒋介石特务组织秘密逮捕，关押长达13年。

杨虎城将军之女杨拯英

杨拯英说：“我从父亲1937年被逼迫出国的时候起，就没有再见过他。听说‘七七事变’，父亲一再发电请缨，要求回国参加抗战，蒋介石却不答应，他不管不顾，还是回来了。他要母亲回西安看望家小，自己则直接去见蒋介石，没想到被特务骗去南昌，再没有回来。记得母亲从国外回西安我还见过的，印象之中好像那是见过一面。有一段时间，我一放学就站在书院门外电线杆下，等父亲过来。等来等去也没有等到……我们没见过面的小妹妹拯贵，是跟宋绮云一家一起死的。我一直也没弄明白为什么把小妹妹交给宋家人。我母亲牵挂远方的几个孩子，多次写信，都被特务扣留，孩子们没有收到父母的一字半句。”

 1949年，国民党大溃退，军统特务在重庆戴公祠用刺刀刺死了杨虎城和儿子拯中；随后，杀害了他的秘书宋绮云一家三口和杨虎城的小女儿。特务杀害他们后，用镪水（强酸）毁坏了面孔，然后拿洋灰抹、压上。解放军打进去之后到处挖掘，有个姓杨的看守，也是刽子手，是当时唯一一个交代情况的。他讲了埋在什么地方，才把遗体挖出来。

 杨拯英后来听哥哥拯民说，四具遗体在一起：“宋绮云和夫人徐林侠，他们的儿子宋振中──就是长篇小说《红岩》中那个‘小萝卜头’，还有我这个小妹妹。没有办法分辨出身份，最后找到了监狱的医生，医生知道头髪的颜色，才辨认出来……后来，拿了几块头皮放在骨灰盒里，就算是我妹妹的遗体了……我的父亲子女众多，名字中都有一个“拯”字，打下了鲜明的时代烙印。”

杨虎城与家人

 杨虎城原配夫人罗佩兰于1916年与将军成婚，1926年病逝，生有一子一女，儿子杨拯民和女儿杨拯坤（后来改名叫周盼）。这两个孩子早早就投奔了延安。拯民是杨虎城的长子，1922年12月15日出生在西安附近的高陵县，在他4岁时他妈妈因病去世。拯民自幼体弱多病，后来在杨虎城带领下学习了武术，并可以跟着杨虎城带领的部队战士一起出操，得到杨虎城的喜欢。新中国成立后，杨拯民投身于新中国的工业经济建设。1950年4月，他主动请缨到新中国的石油工业基地工作。在他的努力下，玉门油矿发展很快，最高峰时期仅油矿职工就达到5万人，如果加上家属，那可是达到10万人之巨。可以这么说，杨拯民是新中国石油工业中的第一功臣。杨拯民因为疾病，于1998年10月23日在北京逝世，享年77岁。拯坤是杨虎城的长女，生于1924年，于1994年病逝。她13岁时参军，后来主要工作从事的是学校教育工作，建国后在宣传部工作过，此后在不同的部门工作，无论组织把她安排在哪个岗位，她都能出色完成组织交给她的任务。

杨虎城

 杨拯英说，“父亲的第二位夫人是张惠兰，是我的养母。”

 这是杨虎城母亲给杨虎城定的亲，两人于1919年结婚，张惠兰给杨虎城生了唯一的一个儿子——杨拯仁，但不幸的是，这孩子在6岁时就夭折了。虽然她没有给杨虎城留下子女，但杨家幸存的子女和子女后代，都是由这位老人一手带大。死后经批准，张惠兰葬在杨虎城烈士陵园里，活着没有多少时间与杨虎城在一起，死后终于葬在了一块。

 杨虎城和谢葆真生了7个孩子，其中两个儿子拯中和拯亚，杨拯中即杨虎城次子，1930年7月出生，在杨虎城被囚禁期间，他随谢葆真去探望父亲被监禁，1949年与杨虎城同时被杀害。杨虎城第三个儿子——杨拯亚，出生于1931年，6岁时得病去世。

杨虎城妻子谢葆真与子女

杨虎城子女

 这样，杨虎城与谢葆真生的两个儿子都不幸夭折了，杨虎城虽与几任妻子也生过几个男孩，但1949年之后的幸存者除了一个儿子，竟都是“杨门女将”。不知为什么，过去那个年代一般家庭生的孩子都比较多，却不能百分百成活，而多灾多难的杨家一直多变故，夭折的孩子尤其多。

 杨虎城与谢葆真生的5个女儿按照顺序分别是拯美、拯英、拯汉、拯陆和在监狱里生、在监狱里死的拯国，即杨虎城第五个女儿，1949年与杨虎城将军及哥哥杨拯中一同遇害。1950年2月与杨虎城将军等共同葬于杨虎城烈士陵园。

 不幸的是，拯陆在解放后没几年也意外殉职。据杨拯英说，“西安事变”后，她的父母亲被囚禁，祖母一病不起，孩子们也被一些人看作是“罪臣”之后，在学校里受歧视、受监视。

 “我妹妹拯陆，1936年出生，因受到大哥影响，杨拯陆也同大哥一样，投身到了石油事业当中。1957年毕业于西北大学石油地质系后，主动要求去做地质勘探工作，任队长，后来在新疆殉职了。1958年的一天，她加班，和一个技术员出外工作时突遇暴风雪，气温骤降到摄氏零下20多度，天昏地暗，他们迷了路，没能再回来。当人们第二天找着他俩时，发现都已经冻硬了，其实他们爬行了很长一段路，她已经爬到离公路不远了。他们没有灯，呼救别人也听不见……那年她23岁。”

 当时，杨拯陆的队伍完成克拉玛依地区1950平方公里的地质详查任务，她准备于9月举行婚礼。上级又下达三塘湖地区勘探任务，拯陆便推迟了婚期。而她殉职的9月25日，正是农历中秋。杨拯陆牺牲后，她勘察的三塘湖盆地一个含油地质构造被命名为“拯陆背斜”。20世纪90年代末期，石油战线的文艺工作者根据其事迹创作了舞剧《大漠的女儿》。

杨虎城二女儿杨拯美

 杨虎城第二个女儿叫杨拯美，1932年2月出生于陕西蒲城。1953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在甘肃省经济委员会、甘肃省统计局、共青团甘肃省委、甘肃省轻工业厅、中科院兰州高原大气所、甘肃省政协等单位工作。2003年12月离职休养。她是第六届全国人大代表，第八届、九届全国政协委员，第七届甘肃省政协副主席。2018年1月6日去世。

杨虎城四女儿杨拯汉

 杨虎城第四个女儿杨拯汉，1935年出生，曾经做过企业管理，后来调到石油管理局经济研究所直到退休。2014年12月14日，她在北京一家医院安静离世，享年79岁，去世后入葬八宝山公墓。

杨虎城将军外孙女杨晨（左）

 杨虎城第三代后人在国外的比较多，他的外孙女杨拯英之女杨晨，一直生活在西安，是陕西政协委员，也是省政协经济委员会的委员。杨晨个子较高，做事说话很利落，她待人诚恳、热情，喜欢诗歌，为人做事实在、低调。每次参加政协会议时，由于同姓，她的座位总与笔者紧挨着，每次会议，她再忙，从不请假，每天认真听会，小组讨论时积极发言，每年她都有高质量的提案被关注。笔者总感觉她身上多少总带着一股将门之后的气质。

 责任编辑：何利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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