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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总书记的扶贫情结

日期:2019-03-22    文章来源:人民网    

原标题:习近平总书记的扶贫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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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困记忆 刻骨铭心

聂帅“阜平不富,死不瞑目”那句话感人至深

  聂帅(聂荣臻)曾经流着泪说:“阜平不富,死不瞑目”。这件事是福建省委原书记项南同志告诉我的。聂帅的那句话感人至深,我一直铭记在心。项南同志从福建省委书记任上退下来后,当了中国扶贫基金会会长。我当时是福州市委书记。他到福建来找我,希望我支持一下基金会。项南说,有一次他去看望聂帅,聂帅谈到了河北阜平的情况。阜平曾是晋察冀边区所在地,聂帅担任过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帅动情地说,老百姓保护了我们、养育了我们,我们打下了天下,是为老百姓打下的天下,阜平的乡亲们现在生活还没有明显改善,我于心不忍,一定要把老区的事情办好。所以,项南义不容辞当了中国扶贫基金会会长。我是在这样的氛围中耳濡目染走过来的,工作过的很多地方都是老区,对老区的感情是很深厚的。我们对脱贫攻坚特别是老区脱贫致富,要有一种责任感、紧迫感,要带着感情做这项工作。

插队时挨饿品尝到贫穷之苦

  多年来,我一直在跟扶贫打交道,其实我就是从贫困窝子里走出来的。1969年初,我到延安农村插队当农民,还不到16岁。从北京一下子到那么穷的一个地方,感受确实很深。晚上黑灯瞎火,沿着那条沟亮着几盏煤油灯,真是“一灯如豆”。如果外出没有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的,搞不好就掉沟里了。那里土地很薄,没有什么肥,粪是挑上去的,都是点种,真是广种薄收啊。刚开始的时候,我工分才能评六分五。两三年后,我什么都学会了,成农村壮劳力了,才能拿10分。那时候,挑100多斤的担子,走10里山路,一点问题没有。这10个工分,也就值八九分钱。算下来,出一天工,买不了一盒羊群烟(上世纪70年代,宝鸡卷烟厂生产的一种最便宜的香烟),当时一盒羊群烟九分钱。

  知青刚去时,还有些粮食供应,后来要靠自己劳动,跟老百姓一样,就挺紧张的了。当地老百姓经常说:“肥正月,瘦二月,半死不活三四月”。正月里吃年饭,“宁穷一年不穷一日”嘛,但到三四月就没饭吃了。春耕时,家家户户都把唯一的粮食留给种地的壮劳力,婆姨带着孩子出去讨饭。当地人谁见了,只要有一口干粮,都掰一半给人家。当时,要饭现象是普遍的,有的大队还给出去要饭开证明。刚开始,知青脑子里都是概念化的东西,觉得要饭的都是不好的,不给他们吃的东西,有的还放狗去轰他们。当地农民就说,哎呀,这些北京娃“残”着咧!“残”的意思就是对人凶狠。后来,我们自己落到快去要饭的地步了,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主动帮着出去要饭的人开路条、开介绍信。那会儿,这些现象让我们心里大为触动,感觉农民怎么这么苦啊。

“高产穷县”的苦日子历历在目

  1982年,我到河北正定工作,那时候生活条件很差。我带着全套上山下乡的东西和当兵时穿的衣服,到那儿连个宿舍都没有,就住在办公室里,两个板凳搭一个床板,铺盖也是自己带的。当年,正定比较贫穷落后。比如,农村“连茅圈”大量存在。“连茅圈”就是厕所和猪圈连在一起,很不卫生。我刚去时,石家庄地区正在集中整治“连茅圈”,所以印象很深。当时,正定是北方地区粮食亩产第一个“上纲要”“过黄河”“跨长江”的县(1960年通过的《全国农业发展纲要》提出,从1956年到1967年,粮食每亩平均年产量,在黄河以北地区增至400斤,黄河以南、淮河以北地区增至500斤,淮河、秦岭以南地区增至800斤。当时,黄河以北地区粮食亩产达到或超过上述3个目标,人们形象地称之为“上纲要,过黄河,跨长江”),但在极左路线影响下,却成了一个“高产穷县”,搞“高征购”,老百姓吃不饱,还要到处找粮吃。

  我在正定下乡调研时,经常要过滹沱河,作家梁斌的两部小说《红旗谱》《播火记》都写到过这条河。滹沱河北边有20个公社,南边有5个公社,从北边的公社到南边的公社,坐车去很远,要从石家庄绕过去。我都是骑着自行车去,到了滹沱河边,扛着自行车一步一步蹚过河。到了要去的公社,我就住在他们那儿。那个时候没有什么招待所,公社书记把他的办公室、床铺让给我。当年的那种情景,我历历在目。虽然辛苦一点,但确实摸清了情况,同基层干部和老百姓拉近了距离、增进了感情。当县委书记以后,全县200多个村子我都走遍了。

跋山涉水走遍宁德穷困之地

  宁德曾是全国十八个集中连片贫困地区之一,一边挨着福州,一边挨着温州,都是富庶之地,到它那儿“短路”了。宁德靠海,但不是有沙滩的海,大部分海岸都是悬崖峭壁,往里走全是大山。我在宁德待了一年零11个月,基本走遍了所有的乡镇。当时没有通路的4个乡,我去了3个,都用了一天时间。

  当年去下党乡的情形,我记忆犹新。下党乡在寿宁县,从宁德到寿宁,坐车要一天才能到,都是盘山路。当地有“车岭车上天,九岭爬九年”的说法,形容行路之难,那还是到县城去,去乡镇就更不容易了。到下党乡,那真是披荆斩棘、跋山涉水。乡党委书记拿着柴刀在前面砍,我们每个人拿个竹竿,沿着河边走,他说这样走近一点。那个地方,由于过于偏僻难行,上面的干部很少去。地委书记我是第一个去的,县委书记是为了给我打前站才去的。老百姓说,“县衙”都没来过,“地府”就来了,他们把地委书记叫“地府”,也就是知府。一路上,隔上两三里,老百姓就自发在那儿摆摊,一桶一桶的清凉汤,都是用土药材做的,让我们消暑,真是“箪食壶浆,以迎红军”啊。虽然很累,但我很感动。

  当时,下党乡落后到什么程度呢?老百姓吵架的豪言壮语就是,我还怕你啊,我连圩上都去过,意思是他赶过集、见过世面。那个地方也怕养肥猪,都是深山,抬不出来。老百姓没看过电影,放映队去放《上甘岭》,放完后就有人拿着筐去找子弹壳。我去的时候,下党乡党委连办公的地方都没有,也没有休息的地方,乡党委就设在一个改造过的牛圈里。我们那么多人,就在桥上开会。福建有一种桥叫廊桥,很多活动都在桥上进行,祖宗牌位也放在那里。我去之前,他们把从家家户户借来的躺椅、凳子、桌子摆在那里,中间立一个简易的屏风,一边是开会区,一边是休息区。那样一个地方,你去了一次,人家记你几代。现在他们还会说,当年习书记到过下党乡。冯梦龙在寿宁当过知县,上任时路上走了半年。我们要学习这种精神,为官都想当舒服官,那还不如封建时代的士大夫呢。

西海固的极端贫困深深震撼了我

  1997年,我在福建工作时,曾经带队去西海固(位于宁夏南部,是黄土丘陵区的西吉、海原、固原等国家贫困县的统称)考察。那是我第一次去西海固,那里的生活非常艰苦,深深震撼了我。我过去听说过陇西“苦瘠甲天下”,穷地方我见过也住过,但到了上世纪90年代,改革开放好多年了,仍有那么穷、那么苦的地方,我心里受到了很大冲击。

  那一次,我从银川到了同心,然后到了海原、固原、彭阳、泾源、西吉。当时,陪同我的自治区领导说,咱们到了西海固要注意饮水安全,因为那里的水是咸的,喝了以后会拉肚子。果然,跟我去的许多福建人,喝那里的水都拉肚子。那里确实穷啊,有的住窑洞,家里光溜溜的,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真是家徒四壁。有的一家人才两三条裤子。我到的有一户,在他们家转了一圈,最后看到窑洞顶上吊了一捆发菜,就这么个值钱的东西。他家里有点粮食,但不够吃,一点水是从很远的地方挑来的,人身上都脏乎乎的,没水洗啊。看到这些,我非常受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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