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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延安“鲁艺”建校80周年而作

黎辛在延安《解放日报》的工作和生活

日期:2019-12-26         文章来源:今日汝州         作者:黎辛

《解放日报》文艺编辑黎辛

在延安鲁迅艺术学院建校80周年的今天,我作为当年“鲁艺”文学系的学员,回忆“鲁艺”对我的教育和培养,写下了这一段文字———我在延安《解放日报》的工作和学习。

1940年-1941年底,我在延安鲁迅艺术学院学习,学习两年,派出实习。这是学院的规定:学员学习两年,派出实习,半年后分配工作。我到《解放日报》编辑部副刊文艺栏实习,是当时在《解放日报》工作的舒群同志把我要去的。我在实习中踏踏实实地工作,得到同志们的好评。报社副总编辑余光生找我谈话,要我留在报社工作,问我是否同意。延安出版的《解放日报》是党中央首创的大型机关报,也是党在新闻事业历史上有重大影响的党报,我当然同意。自此我便在《解放日报》副刊当编辑,一干六年,是报社所有编辑中工作时间最长的一个。

《解放日报》位于清凉山东侧山麓,延河在山下从那里往东缓缓流过。站在山上往前看,对面是巍巍宝塔山。屹立在山上那座高大雄伟的宝塔,就像一名日夜守卫着延安的战士。我们就在清凉山这个好地方工作、生活。

我到报社上班第一天,在清凉山最西南那孔窑洞找到文艺栏办公室。文艺栏主编丁玲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瞪大眼睛喊:“黎辛,我们在这儿等你!”她指着左手一张空桌子说,你就在这桌子工作。右手指着坐在她右边的一个戴近视眼镜、40出头的同志,说这就是陈企霞老编辑。文艺栏工作就三个人干,事务工作如登记来稿、给作者计算稿费、寄剪报等等,三个人分工干。分配我的主要工作是组稿和退稿,组稿要跑到各个机关团体,退稿就是把所有不用的稿子退还作者,并写信给他提出意见,丁玲说,这是关系培养文艺新人的工作。我以满腔热情投入工作,勤恳、努力,编辑部评工作模范时,我被评为一等“模范工作者”第一名。在表述我的模范事迹时,总编辑陆定一写上“做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编辑部的工作和生活,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我们这个团队就是一个大家庭,同志们亲如兄弟,同食、同住、同工作、同劳动。用俗话说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个星期天,我拿到编辑部津贴稿费,到镇上买了一个大猪头,大伙儿一齐动手“改善生活”。我们在窑洞外架起炉子,拾木棍当柴火,用洗脸盆上盆盖下盆作锅,就这样炖猪头。可盆小猪头大,炖了大半天还没好,大伙儿伸长脖子等,等得不耐烦了,铁夫嚷着:“怎呢啦,还不行?”当大家津津有味啃着猪头时,有人说:“天天能啃猪头就好!”“贪!”引得大伙儿哈哈大笑。如今我常常回忆起那个年代的生活、友谊,那个年代的同志,今生今世永难忘,这是我生命中最真实而宝贵的财富。

除了编辑工作和生产劳动外,工余时间不多了,星期天也常常不休息,不外出,用于看稿,写退稿信。但我还是抓紧一点点工余时间,搞好个人生活卫生。我想,作为一名战士应该做到工作、生活两不误。我们用休息日到黄河支流水好的地方洗衣服,把衣服晾在灌木丛里。我把睡炕的铺盖打扫干净、收拾整齐,就这样我被评为编辑部卫生第一。

在大生产运动中,开荒种地。我们把编辑部后沟那块地修堤筑坝,种水稻、西瓜。但那是二荒地,没有肥,不长稻。水稻种不成,西瓜却长得好,水多、味甜,大伙儿尝着真开心,都说这西瓜不一般。有人自豪地说:“当然不一般,这是我们的心血和汗水浇灌的劳动成果。”因为劳动积极,我被评为大生产运动中的“劳动英雄”。在我们参加劳动的这个队伍中,被评为“劳动英雄”的还有赵守一、张铁夫、苏远。

这些“光荣记录”,是我在党的教育培养下成长的表现,是我在革命大熔炉里锻炼成长的表现,它一直成为鼓舞我前进的动力。

今年是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发表75周年,举行纪念活动的有关单位让我谈谈当年《讲话》发表的情况,我便谈了亲身经历的这段历史。

延安文艺座谈会后,1943年10月5日博古把《讲话》拿到副刊部办公室,说毛主席今天派人送来他在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稿,准备在纪念鲁迅逝世7周年发表。你们赶快发排吧。《讲话》是我较早看到的,那时副刊编辑部轮到林默涵值班看清样,我是老副刊编辑,与各版编辑较熟,林默涵和我便和其他版面联络,《讲话》在头版和四版全文发表。我们两人共同校对清样,保证准确无误。这样《讲话》全文于19日一次登完。我为我能亲手发表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感到自豪,至今仍记忆难忘。

我在报社当文艺编辑的任务,就是团结作家,发表他们的作品和培养青年作家。延安文艺座谈会以后,我在《讲话》精神的指导下,积极推介一大批青年作家和他们的作品,如贺敬之和他的《白毛女》、李季和他的《王贵与李香香》、马烽、西戎和他的《吕梁英雄传》、韦群宜和她的《龙》、柯蓝和他的《乌鸦告状》、盲艺人韩喜祥和他的《刘巧团圆》,还有冯牧、陈涌、张铁夫、万力、戴明、李方立等人。新人佳作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我在编辑部发表了十多篇推介新人佳作的评论文章,有《关于(白毛女)》《从(王贵与李香香)读起》《评(吕梁英雄传)》等。延安文艺创作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生动活泼的大繁荣局面,文艺之花在黄土高原灿烂绽放。新中国成立后,这些作家成了名家、大家。1956年中央知识分子会议后,为表扬我所做的工作,我被评为中央高级知识分子。

几年前回延安,到清凉山上寻找当年报社的窑洞。事隔半个多世纪了,能找到吗?真能找到!我当年工作的那孔窑洞,洞前长满了一人高的野草,堵住洞口。进入窑洞,我当年挂挎包的那根钉子还在墙上,完好无损。是它,记录了我青春岁月的辉煌,如今我老了,环顾洞内四壁,无限感慨。忽然传来了洞外广场舞的歌声“革命人永远年轻……”对,我不老,延安人永远年轻!

回顾当年我怀着青春的梦想,告别父母,离开家乡,和革命老大哥周振中(周振中是大学生,我还是中学生。)奔赴延安,投入“鲁艺”的怀抱。“鲁艺”让我选择了走在延安的大路上,直到永远、永远……

2018年7月1日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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