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民(1910年9月-1997年2月7日),男,1910年9月生于西安市蓝田县安村乡申家坡村。一九二八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一九三○年转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三一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陕西泾阳游击队第三中队队长,红二十六军第二团排长,三团副连长、连政治指导员,七十八师参谋主任,陕北省苏维埃政府军事部科长,延安县军事部部长,红宜延军分区代司令员,独立第二团团长,独立师第三团团长。抗日战争时期,任新四军第四支队八团参谋长,第五支队参谋长兼十团政治委员,新四军二师五旅政治委员。解放战争时期,任华东野战军第二纵队代政治委员,第七纵队政治委员,第三野战军三十四军政治委员,华东军区海军副政治委员、政治委员。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中南军区海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副司令员兼国防科委副主任,一九五五年被授予中将军衔,中国共产党第九届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
赵启民,男,1910年9月生于西安市蓝田县孟村乡申家坡村。
1928年1月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9岁起入私塾,后就读于县城小学。1926年小学毕业后,曾考入西安省立第一师范学校,但因军阀刘镇华率部包围西安,被迫弃学在家务农。1927年1月到西安德合药材行当学徒。不久,考入中共陕甘区委在西安创办的中山学院。大革命失败后,参加陕军第17路军第3师教导队(后扩编为教导团)当学兵。1928年1月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同年4月,随教导团在麟游地区起义。起义失败后,重返家乡蓝田开展农民运动,并于1930年2月转入中国共产党。同年10月,受中共组织派遣入西安绥靖公署骑兵团,先后任团部服务员(相当文书)、排长,从事中共秘密工作。1932年8月,他所在的骑兵团第1连中共党员身份因西安中共组织遭敌破坏而暴露,该连仓促起义失败,他遂辗转到达渭北加入中国工农红军泾阳游击队,任第3中队中队长。后任红26军随营学校排长,第26军42师3团第1连副连长、政治指导员,参加了创建以照金、南梁为中心的陕甘边苏区的游击战争。1935年9月红26军与长征到达陕北的红25军会师后,任红15军团第78师参谋主任,陕北省苏维埃军事部科长,延长县苏维埃军事部部长,宜(川)延(长)军分区代理司令员,独立第2团团长,独立师第3团团长,参加了劳山、直罗镇战役和红一方面军西征作战时的东线游击战争。
抗日战争爆发后,入抗日军政大学学习,毕业后任新四军第4支队第8团参谋长,协助团长周骏鸣率部随第4支队展开于皖中庐江、无为、舒城、桐城和巢湖地区。1939年6月第4支队扩编为第4、第5两个支队,他调任第5支队参谋长兼第10团政治委员,在半塔集战斗中,面对万余顽军进攻,不畏强敌,指挥第5支队2000余兵力在半塔集坚守阵地7昼夜,为赢得此战的胜利做出重要贡献。皖南事变后,任新四军第2师第5旅政治委员,淮南军区路东军分区政治委员兼地委书记,路西军分区政治委员兼地委书记,津浦前线野战军第2纵队副政治委员兼第5旅政治委员,山东野战军第2纵队代理政治委员兼第5旅政治委员,淮南军区副政治委员兼第5旅政治委员。
解放战争开始后,任山东野战军第2纵队政治委员,山东军区淮南军区(兼新四军第2师)副政治委员兼第5旅政治委员,山东野战军第7师政治委员,华东野战军第7纵队、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34军政治委员。率部参加了苏中、宿北、鲁南、莱芜、孟良崮、淮海等战役。
新中国成立后,任华东军区海军副政治委员、政治委员,中南军区海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海军南海舰队司令员兼政治委员。1960年1月起任人民解放军海军副司令员,1968年9月起任国防科委副主任。离休后被聘为新四军史料丛书编审委员会顾问。 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获二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 1997年2月7日在北京逝世。
年轻时的赵启民
1953年2月毛泽东视察华东军区海军,照片中从左到右分别为康志强、赵启民、毛泽东、王宏坤、袁也烈
毛泽东与赵启民(右三)
1928年4月,赵启民在中共陕西省委的指示下发动了麟游起义,起义失败后潜逃回家乡开展农民运动,并拉起了一支游击队伍。1932年10月,赵启民率部加入红26军,在刘志丹领导下参与建立陕甘苏区
1983年4月18日,李世农与新四军老战友相聚。前排左起:成均、李世农、刘顺元、赵启民
赵启民与夫人周涴合影
上世纪五十年代赵启民任南海舰队司令员时和水兵在一起
罗战云(左)、成均(中)、赵启民(右)
张爱萍(左一)、赵启民(右一)
油画
油画
赵启民妻子周涴主编了《赵启民将军文集》
赵启民手迹
周涴主编的《赵启民将军文集》
陪过法场的赵启民中将
来源:中共河北历史网
赵启民将军智勇双全、军政兼备,曾加入陕北红军,参加创建陕北苏区;担任新四军团参谋长、团政委、旅政委,参与开辟淮南抗日根据地;担任华东野战军纵队政委、军政委,率部参加苏中、莱芜、孟良崮、济南、淮海、渡江等重大战役,为民族解放事业作出了宝贵贡献。他锐意进取,善于做开拓性工作,担任华东军区海军副政委、政委,中南军区海军司令员兼政委,南海舰队司令员兼政委,海军副司令员,国防科委副主任等职,为捍卫祖国安全和人民海军建设作出了重要贡献。赵启民在陕北苏区错误的“肃反”中被关押,陪法场,险些被枪毙。他从不畏惧死亡和困难,识大体、顾大局,善于团结同志,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成钧中将同他搭档十余年,尊称他为“老夫子”。
百折不挠,陕北苏区孤胆辗转
1910年9月,赵启民出生于陕西省蓝田县西乡申家坡村。因父辈努力,家庭收入略有盈余,但政治地位低,常受欺侮。因此,他自小就想做“打富济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侠士,爱读《三国演义》《水浒传》等古典小说,立志要干一番事业。但军阀混战之际,他考学、当学徒,多方尝试均受阻碍。最终,他萌生了参军的想法,从此改变了整个人生轨迹。
1927年五六月间,赵启民加入陕军第十七路军第3师教导队,成为一名学兵。该师师长甄寿珊当时允许师里存在中共组织。学兵队除军事操课外,还学习政治经济学、帝国主义侵华史、不平等条约等政治课程。经过两个多月的政治训练,赵启民终于明白了,之所以人压迫人,是由于社会制度不合理,要革命、要打倒帝国主义。他的英雄主义由此转变为革命英雄主义,产生了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想法,并积极参加各种宣传活动,号召人们起来革命。1928年1月,赵启民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自1927年8月开始,中国共产党开始发动武装斗争,反抗国民党的血腥屠杀,继续革命。当时,党着重于做兵运工作,在国民党军队中动员、控制部分武装,发动起义。1928年4月,赵启民跟随第3师教导团部分官兵,按照中共陕西省委的指示发动麟游起义。由于缺乏经验,起义没能达到预期目标,起义军很快被地方民团打散。首次参加任务即以失败告终,但革命英雄主义的执着特质并未让赵启民退缩。他以编余军官身份,独自到陕西人民自卫团训练班开展兵运工作;伺机弄到一部分枪支后,于1929年秋回到家乡开展农民运动。这期间,赵启民得到了很好的实践锻炼,在思想认识和工作方法上有了很大提高,并在1930年2月正式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赵启民入党后,再次单独到西北军第十七路军开展工作。他到骑兵团团部当服务员(类似文书),并秘 密担负掩护、交通和散发宣传品等任务。赵启民利用职务之便办理了不少西安城防司令部的证件,大大方便了党组织的活动。1932年8月,已担任排长的赵启民随连内中共支部发起暴动。但由于事起仓促,准备不足,暴动再次失败。赵启民没有气馁,怀揣革命信念,会同数人前往渭北,加入了泾阳游击队。
斗争形势越复杂,对军事领导的判断力、全局观念要求越高。泾阳游击队与红26军会合后,其领导人苗家祥不愿随红26军转到外线作战,私自将游击队拉走。赵启民即加入了红26军,担任随营学校排长。他对工作投入了极大热情,作战勇敢、积极,多次得到各级的肯定和表彰。这一时期,红26军消灭了多股反动民团,初步建立了以照金、南梁为中心的陕甘苏区。
然而,红26军由于领导人方针不当,遭受了一次严重挫折,赵启民再次面临考验。1933年5月,面对陕西国民党军4个团及6个县民团的进攻,红26军主要负责人杜衡实行退却主义,决定南下渭南、华县地区。红26军南下后,人地两生,渐入困境。5月下旬,红26军在蓝田突遭国民党军袭击,部队被冲散。赵启民此时已经有了较为丰富的斗争经验,他找到当地党组织,多次营救被俘人员、收容失散人员,帮助部分人回到了陕甘苏区。但赵启民自己返回苏区时却并不顺利。他先后被西安宪警、警备第3团抓住,几度面临生死危机。1934年12月,他历尽一年艰险,终于回到了红26军。
此时,刘志丹等人率领红26军建立了以南梁为中心的陕甘边苏区。赵启民回来后,陆续担任第42师第3团第1连副连长、指导员,参加了陕甘边苏区第二、第三次反“围剿”。赵启民与连长苪四儿率1连担任团攻坚主力,连克顽敌,战绩卓著,名声越来越响。苪四儿常自豪地称“我们是人人皆知的老三团第一连”。1935年6月,在攻打靖边县城的战斗中,赵启民在高高的城墙顶上被中弹的战士撞倒,重重摔到城下,腰部受伤昏迷。醒过来后,赵启民凭着一股冲劲儿,在连长牺牲的情况下,坚持指挥,率领全连一鼓作气直打到国民党县政府。赵启民的腰伤一直伴随他战斗、工作,1949年上海解放后,他抽空去大医院检查,结果显示,他的一节脊椎骨整个被压扁,比别的矮了一截。医生连连惊叹:“摔成这样还骑马打仗,稍有差错人就完了!真是奇迹,真命大!”
赵启民经历的生死考验远不止于此,在西北红军反“围剿”节节胜利的情况下,他竟然险些丧命于自己人的枪口之下。中共陕甘晋省委一些领导人错误地开展“肃反”,逮捕了刘志丹等一批党政军领导干部。时任红15军团第78师参谋主任的赵启民也遭到逮捕,被五花大绑押上法场,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是,一阵枪响,别人都被打死了,他却活着,后来才得知是被拉去陪法场。这一系列经历,使赵启民从不畏惧死亡,他说:“我们这些从战争中走出来的人还怕死吗?”“我是真的从死人堆里把命捡回来的,我是上过法场的人,被拉去枪毙没崩了,把命漏下的,……有甚好怕的?”1935年10月,中共中央率红军陕甘支队长征来到陕北,迅速结束了错误“肃反”。赵启民等被错抓的同志得以释放,他对中央万分感激,并衷心信仰与爱戴。赵启民陆续担任陕北省军事部科长、延长县军事部部长、宜延军分区代理司令员、独立第2团团长等职,发展地方武装,坚持游击战争,锻炼了独立工作能力。
智勇兼备,华中敌后荡寇斗顽
1937年7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1938年2月,赵启民结束抗大第三期学习,奉命远赴河南确山县竹沟镇,担任新四军第4支队第8团参谋长,正式投身抗日事业。
第8团由鄂豫边区桐柏山红军游击队改编而来,在第4支队中装备最差、基础最弱。千余人的队伍,衣衫破烂,背着各色步枪、长矛、大刀。战士们对抗日形势也不甚了解。另外,华中地区富饶发达,日军、国民党顽固势力都比较强大。第8团面临着严峻而重要的开辟敌后战场的任务。
3月,第8团随第4支队东进,开赴敌后。赵启民协助团领导率领部队,先在皖中桐城、庐江地区打击土匪、汉奸,伏击日军汽车队;9月,又独自挺进皖东打击日军。10月,日军停止正面战场战略进攻,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国民党当局转而消极抗日、积极反共,命令所部向皖东发展,企图挤走第8团。由此,新四军与日伪军、顽军之间的三角斗争在皖东展开,给了赵启民一展身手的舞台。
1939年春节,千余名日军分两路向第8团驻地肥东县梁园和方老人洼发起进攻。拂晓,日军五六百人偷袭方老人洼。赵启民率第1、2、3营正在此地驻守。接到报告后,赵启民当机立断,勘察地形、确定战术、部署作战任务,一气呵成。战斗打响后,他先是令第3营依托有利地形,阻击日军;待打退多次进攻后,快速调整部署,令第1营顶上,把第3营换下来整补。一番车轮战,使日军遭到较大伤亡,攻势逐渐减弱。此时,团长周骏鸣率领警卫营增援而来。赵启民趁热打铁,令第2、第3营从左右两侧包抄追击,又歼日军一部。此战毙伤日军150余人,第8团仅伤亡30余人,新四军在皖东名声大振,极大鼓舞了抗日军民。
为发展皖东地区,中央要求新四军扩大武装,积极向东、向北发展。7月1日,以第4支队第8团为基础,扩编成第5支队,辖第8、第10、第15团,赵启民任参谋长。第5支队成立后,挺进至津浦铁路以东,与第4支队在津浦路两侧携手开辟皖东。10月,应第10团团长成钧的要求,新四军决定赵启民兼该团政治委员。赵启民和成钧是抗大同学,两人意气相投,由此开始了长期的合作。
赵启民到第10团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扩大队伍。盱眙、嘉山地区有不少抗日游击队。赵启民采取了大胆而高效的措施吸收了这些队伍。他把第10团的5个连队一分为二,与游击队混编成10个连队。这种做法,既是发展也是巩固,使游击队人员融入第10团,接受正规的军政训练,有效地整合了抗日力量。第10团在短短的3个月内,即由不足500人发展到1500多人。
国民党当局恐慌于新四军的发展,发动的磨擦规模越来越大。1940年3月21日,国民党军韩德勤部趁第5支队到路西支援第4支队作战,纠集万余人,分三路向第5支队后方机关驻地半塔集地区进攻,并于当日中午包围了半塔集。面对危急的形势,中原局和江北指挥部指示:“动员和组织一切力量,坚守半塔,待路西主力挥戈东援,歼灭韩顽。”
22日晚,赵启民冒着生命危险进入被重兵包围的半塔集,向守卫部队传达上级指示,并指挥作战。他冷静沉着,指挥动员所有能动员的力量参战,想尽一切办法节约弹药,誓死固守阵地,等待援军。白天,特等射手放倒了一个个敢于探头的顽军,打得他们不敢出来活动。夜晚,战斗小组像幽灵一样袭扰顽军驻地,搞得顽军不得安宁。赵启民还组织人员向顽军喊话:“我们是抗日的新四军!”“弟兄们,调转枪口,留着子弹去打日本鬼子吧!”在军事打击和政治攻势下,顽军士气越来越低落。经过将近一周的战斗,韩顽在半塔集毫无进展,新四军援军陆续到位。29日,新四军发起全线反击,一举击溃顽军。陈毅对这次作战给予了高度评价:半塔保卫战是固守待援的范例,在华中先有半塔,后有郭村,有了半塔才有黄桥。中原局指出,保卫半塔集,是建立和发展淮南抗日根据地的关键一战,意义重大。
1941年1月,“皖南事变”后,新四军重新整编了部队。第5支队改编为新四军第2师第5旅。成钧任旅长,赵启民任政委。第5旅组成后,继续巩固、发展淮南抗日根据地。这一时期,是淮南根据地最艰苦的时期。赵启民和成钧带领第5旅顽强应对来自日伪顽和严重旱灾等多方面压力,不仅多次粉碎日伪军万人大“扫荡”,拔掉了大量日伪顽军据点,取得了保卫皖东北的军事胜利,而且建立民主政权,厉行生产节约,度过了艰苦异常的春荒。当地群众深受鼓舞,感叹:“遇此大灾年,只有在民主政权下才能不饿死一个人。”
1944年11月19日,赵启民和成钧指挥第5旅在占鸡岗一举全歼桂顽蒙培琼部4个营。陈毅称赞:“一次歼灭桂军4个营,在我军战史上还是第一次。”战后,一个现象引起了赵启民的思考。一个连队在战斗中担任阻击任务,任务完成得很好,缴获却不多,连长心里很窝火;另一个连队迂回攻击,缴获颇丰,一顿会餐就几乎吃掉全年的伙食费。看似简单的现象,如果处理不好,将极大影响部队以后的作战。恰在此时,第2师政委谭震林提出,占鸡岗的胜利表明,部队正由打游击的阶段向大兵团作战的阶段大踏步迈进。赵启民心中霍然开朗。他立刻组织全旅开展大讨论,使全旅认识到大兵团作战的特点,树立全局观念。第5旅的口号也由“谁抓获俘虏最多谁光荣”,变成“谁担负的任务最艰巨谁最光荣”。这一巨大的转变,为第5旅胜任更艰巨的任务奠定了必要的基础,也开始锻造出这支队伍的特色。
敢打硬拼,华东战场连续鏖战
第5旅经过赵启民和成钧的悉心培养,形成了自己宝贵的品质。赵启民总结为两样东西:一个“传家宝”,即坚实的全局观念;一个是“衡量部队作战能力的通尺”,即顽强的战斗作风。全国解放战争开始后,第5旅很好地适应了大规模运动战的需求,连续担负异常艰苦又少名少利的阻援任务,对解放战争的胜利有着独特的体验和贡献。
自1945年9月至1947年2月,赵启民等率领第5旅在华中、山东频繁转战,先后参加了津浦路(徐济段)战役、苏中战役、涟水保卫战、宿北战役、鲁南战役、莱芜战役,加速了国民党军全面进攻的失败。第5旅也陆续与其他部队合编,发展为华东野战军第7纵队,成钧任司令员,赵启民任政委。3月,国民党军发起对陕北解放区和山东解放区的重点进攻。赵启民等人率第7纵队展开了与国民党军针锋相对的大规模作战。
赵启民具备较为成熟的歼灭战中攻与守的辩证观念。他认为:“攻与守是歼灭战的两个层面,缺一不可”,人民解放军“在劣势条件下打优势之敌歼灭战,大抵都是从敌人大部署中挖住一块,集中优势兵力,予以围歼”“你要一口一口吃他,就必须解决阻援问题,没有坚强地阻援,根本打不了歼灭战。”一般来说,进攻作战正面小,主动性强,兵力优于对方;阻击战相反,防御正面宽,兵力少于对方,不仅被动,还要服从进攻方向需要。因此,打援部队的困难比进攻部队要大许多,没有坚强的战斗力,就担负不起打援任务。另外,战争消耗虽大,但解放军的枪炮、弹药、装备甚至人员补给,却主要靠战场缴获。阻击战不比进攻战,消耗大,缴获少,难以获得及时足够的补充。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赵启民率第7纵队在一连串重大战役中,连续遂行阻援作战,从不讲困难、提条件,出色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规模越来越大的阻援任务,为众多著名战役的胜利作出了宝贵贡献。
1947年5月13日,华东野战军抓住态势稍微突出的整编第74师,发起孟良崮战役。整编第74师战斗力强大,号称“御林军”,是国民党军“五大主力”之一,且两翼国民党军联系紧密、增援迅速。为将其包围歼灭,华东野战军周密筹划了正面反击,分割两翼,断其退路,坚决阻击各路援军的战法,令5个纵队围攻,4个纵队阻援。赵启民与成钧率领第7纵队开进至河阳东北地区,阻击国民党军桂系第7军和整编第48师。战斗发起后,赵启民与成钧等人商议,由于敌人炮火强大,以往正面构筑工事堵击的战法太被动,决定改以少数部队正面堵击,主力积极攻击敌之侧后。战法的革新收到了奇效,敌人虽有坦克、飞机、大炮的联合攻击和蒋介石“严究论罪不贷”的督促,但畏惧于第7纵队的主动攻击,仓促应付,不敢前进。激战三日,桂顽北进、西援的计划均未能得逞,只能眼睁睁看着整编第74师被全歼。战后,国民党政府国防部第三厅厅长郭汝槐百思不得其解:“盖七十四师左右翼友军均相距五六公里之遥,何以竟三日之久不能增援?”
7月,全国解放战争进入战略进攻阶段。为配合人民解放军三路大军挺进中原,赵启民、成钧率第7纵队在华东野战军内线兵团编成内,参加了南(麻)林(朐)战役、胶东阻击战、胶河战役等,彻底粉碎了国民党军对山东的重点进攻。1948年9月,第7纵队作为阻援力量参加了济南战役,攻坚与阻援经验越来越丰富。这时,战略决战开始,解放军发起了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歼灭战。赵启民、成钧率领的第7纵队成为了华东野战军领导手中的一张好牌。
11月6日,淮海战役开始,第一步是歼灭国民党刘峙集团右翼的黄百韬兵团。8日,赵启民、成钧率第7纵队首开战局,攻占万年闸。随即,地下党员何基沣、张克侠在贾汪、台儿庄率部起义,由万年闸撤出。山东兵团第7、10、13纵队从起义部队让开的缺口蜂拥南下,至11日,完全切断了黄百韬兵团向西缩回徐州的退路。黄百韬兵团被包围在碾庄圩地区。赵启民、成钧立刻率第7纵队在徐州国民党军东援必经的大许家至单集一线展开,占领阵地准备阻击,为执行围歼任务的部队争取时间。宋时轮形容:消灭黄百韬兵团要用两个拳头,一个在碾庄圩地区,一个在徐东地区,打援这个拳头关系到全局。
12日,徐州国民党军邱清泉、李弥两个兵团4个军5个师,浩浩荡荡向碾庄圩支援而来。一时间,飞机、坦克、大炮齐声轰鸣,炮弹如雨一般倾泻到我阻援部队阵地。然而,第7纵队指战员已经习惯了战场的硝烟,他们灵活运用交通壕,布置下绵密的火力网,沿用正面顽强抗击、侧翼积极出击的战法,一次又一次打退敌人的疯狂进攻。至22日,邱、李兵团猛攻11天,伤亡万余人,损失坦克、战车34辆,消耗炮弹12万余发,前进才不到20公里,眼巴巴看着黄百韬兵团被围歼。
徐东阻击战后,应中原野战军要求,第7纵队和特纵炮兵一部配属中原野战军,加入在双堆集地区歼灭黄维兵团的作战。12月6日,总攻开始。赵启民、成钧率第7纵队迅速向黄维兵团核心阵地南侧大王庄、小王庄和尖谷堆一线推进。13日晚,第7纵队攻克大王庄,14日,攻占尖谷堆,黄维兵团核心阵地完全暴露。15日,解放军一举捣毁黄维兵团指挥中心。至此,黄维兵团10万余人全部被歼灭,黄维被俘。随后,又歼灭了杜聿明集团。1949年1月10日,淮海战役胜利结束,蒋介石在华东、中原战场上的精锐部队丧失殆尽。
2月,华东野战军改称第三野战军,第7纵队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5军。赵启民调任第34军政委,离开了这支相伴11年的队伍。
肩挑重任,创建海军投身国防
1949年4月23日,华东军区海军组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正式诞生。8月,中央军委任命赵启民为华东军区海军副政委。面对新的军种建设,赵启民坚定一个方针:初建时要做人的工作。对原陆军人员,他亲自与单位领导谈话,组织专项教育,要求官兵不要有临时观念,安心海军工作;对原国民党海军人员,组织学习革命理论、熟悉人民军队,给予政治信任,大胆吸收入党、入团,并在生活待遇上给予特殊照顾。人的工作做好之后,华东军区海军建设迅速步入正轨,在初创阶段即打下了良好基础。
1953年2月,中央军委任命赵启民为中南军区海军司令员兼政委。南海是我国十分重要的海域,战略地位、经济价值都特别高,却被南越西贡政权、台湾国民党当局所觊觎。反观中南军区海军,装备严重落后。赵启民到任时,能执行简单任务的只有5艘炮艇、9艘登陆艇,总吨位还不到1000吨。
局面亟待开拓,赵启民不等不靠,一肩扛起重任。他组织力量在木壳船上加装三七炮,权当“炮艇”。装备虽简易,却发挥了大作用。赵启民回忆:“那时在华南最大的问题是国民党搞偷渡登陆,派特务破坏。有了木壳船,才把他们消灭了。”当时,黄埔港停靠着一艘被炸掉舰艏的日本“海防7”号老式护卫艇,吨位1000余吨。赵启民请来技术人员将其修复,加装两门100毫米炮,收入中南军区海军门下。海军司令员萧劲光对赵启民说:“这下好了,你们南海有了旗舰了。”后来,该舰改名“南宁”号,在相当长一段时间担当中南军区海军主力。
1955年9月,赵启民被授予中将军衔,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一级解放勋章。10月,中南军区海军更名为海军南海舰队。南海舰队虽然已经组建了扫雷舰大队、猎潜艇大队、护卫舰大队和鱼雷快艇大队,但南海的形势也越来越紧张。南越骚扰、侵占我国南沙和西沙群岛部分岛礁,国民党特务也不断登陆袭扰。赵启民认为,当前最主要的是提高部队训练水平。因此,他组织实施了一次大编队远航训练。1957年8月12日,赵启民率由20余艘舰组成的编队浩浩荡荡驶离黄埔港,经26天航行、实弹射击训练,航程883海里,到达湛江港。这次训练,规模之大、内容之多、时间之长、难度之大,为南海舰队成立以来首次。舰队在组织指挥、兵种协同、战术训练、技术检测等方面积累了宝贵经验,彻底甩掉了“旱鸭子”“干海军”的帽子,也为下一步建设、训练查找了问题,找准了方向。
从20世纪50年代中期开始,南越政府就派兵侵占我西沙甘泉岛、琛航岛等岛屿。到了1959年,南越的侵略行径变本加厉,不仅无礼撕毁岛上我国国旗,还武力劫走我渔民、渔船。为捍卫领土,保卫群众利益,中央军委命令南海舰队组织西沙巡逻。赵启民接令后,立即赶赴榆林,坐镇指挥部署巡逻任务。3月17日、25日和4月3日,南海舰队陆续组织了三次巡逻。赵启民决定亲自率领舰艇编队执行第四次巡逻任务。有人劝他,不要冒这个风险,司令员出海,出了问题不好交代。但赵启民决心已定,一定要实地考察,进一步熟悉西沙海区。4月9日,赵启民登上“南宁”号,率编队出航西沙。10日,他带队登上永兴岛,勘察了全岛的地质和水文情况,研究探讨进驻部队和修建码头的可能性。11日,他率队抵近侦察被南越军队侵占的甘泉岛。岛上30余名南越士兵、美军人员大吃一惊,慑于我海军威势,未敢采取行动。12日2时,赵启民率队返回榆林港,完成了巡逻任务。此后,南海舰队巡逻成为常态,为保卫西沙、建设西沙提供了坚强保障。
12月,赵启民被任命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副司令员,分管海军装备工作。当时,海军基本完成了苏联提供的舰艇转让制造、半成品装配和部分仿制,亟需向自行设计制造转型。恰在此时,苏联毁约,海军技术、财力不足,装备建设面临严重困难。赵启民按照军委“以潜艇、快艇为重点”的方针,自力更生,突出重点,稳步铺开工作。在统筹方面,赵启民报请抽调一批海军干部,充实到科研部门、军工企业,加强三方协调。在保障方面,他具体领导了海军重要设备专用工厂的建设,并协调地方14个机械设备厂,为海军生产船用配套设备;经他报告,海军党委拨出9000万元支援船舶工业,拨出6000万元支援兵器工业,为装备研制生产奠定了坚实基础。在装备规划方面,赵启民重点抓了高速护卫艇、千吨级护卫舰、猎潜舰以及海防导弹定型、核潜艇工程等项目,既满足了海防急需,又照顾到了海军长远发展。到1966年,我国先后完成了中型鱼雷潜艇、小型导弹快艇、大型常规动力导弹潜艇和大型导弹快艇的仿制与部分改进,还自行设计完成了巡逻艇、高速护卫艇、反潜护卫艇、导弹快艇、港湾扫雷艇、小型登陆艇、火炮护卫舰的制造。海军武器装备在品种配套、技术性能、人才建设等方面取得了长足进步,人民海军成长为保卫祖国海洋的坚强力量。1968年9月29日,赵启民兼任国防科学技术委员会副主任,又把大量精力投入地下核试验、空投核试验等尖端科研领导工作。
1969年,赵启民奉命清查第二机械工业部第九研究院第221工厂发生的电缆爆炸、炸药爆炸、“窃密”等重大事故。因采取不恰当的方式,造成了严重后果,赵启民受到批评和审查。1983年8月,赵启民按大军区副职离休。1988年7月,赵启民荣获二级红星功勋荣誉章。他倾注大量精力,进行军史研究、撰写回忆录。回忆跌宕起伏的一生,他写下一首短诗:“计党龄六十一,论贡献甚微。经波澜志不移,已八十身健在;两鬓白更思前,拼力迈骥争先。”1997年2月7日,赵启民在北京病逝,享年8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