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护士节,想到当年在军旅从事医护工作的经历,特别是在边疆自卫反击作战中上老山前线抢救伤病员的情景,思绪万千……
当年在老山前线,
那些被称作英雄的士兵,
其实也就十八、九岁,
面对血腥的战争,
面对伤残的战友,
他们内心也有不能说的秘密。
年轻的血肉之躯,
坚守在周围遍布地雷
头顶子弹横飞的前沿阵地,
猫耳洞阴暗潮湿,
不见阳光 不能直立
尤其是一个人的阵地,
那种孤寂甚至比死亡更可怕。
恐惧,更是无法言说——
于是,
我们这些白衣天使们,
担起了母亲、姐姐、梦中恋人的角色。
还记得那个双目失明的弟弟,
他就愿意让我给他念家书、爱听我读诗歌;
还记得那个被炸掉双腿的西安兵,
他的无助和对我们的依恋似乎
让我们身上的母性一下被唤醒;
还记得那个只有十七岁的新兵弟弟,
他驻守在前沿最危险的那拉口,
他说他有两个姐姐和我有点像,
却从来没给他写过信,
他也不敢告诉家里人前沿的一切,
他就想把我当成他的亲姐姐 … …。
就这样,
我们认了许多弟弟,
有的伤残转到了后方,
有的伤愈重返了前线。
我们牵挂伤残的弟弟怎么面对今后的生活,
我们更担心在猫耳洞的弟弟
会不会遇上下一次“拔点”。
我们清楚,
这个时候,
我们就是他们的“心药”,
他们把我们当成了最亲的人,
什么话都愿意和我们说说。
于是,
我们利用一切时间给他们写信、写明信片,
为他们写诗,
还想尽办法给他们带烟带酒,
想用我们微薄的力量
让他们有依靠、有念想,
让他们的心灵得到慰藉。
那种战火中凝结的亲情,
是那样温暖,
即使现在想来也让人心醉。
战火中的白衣天使,
是老山前线一抹靓丽的色彩,
她不会被历史的烟尘埋没,
因为在弟弟的记忆深处,
我们就是一轮明月。
作者简介:张维莉,1962年出生,1978年入伍。1985年参加老山轮战,获集团军新闻报道一等奖,并立三等功。作品曾在《解放军报》《含笑花诗报》《老山诗》等刊登。
(编辑 何利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