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漫漫征途,中国共产党落脚延安,将革命的大本营放在西北。13年时间里,历经血与火的考验,变得成熟了的中国共产党人,一面要与日本帝国主义斗争,一面要与国民党的封锁斗争,更要与恶劣的生活条件作斗争,尤其是还要开展内部的思想斗争。这一过程中,曾出现过一起群众谩骂党的领导人的事件,毛泽东同志作了艺术化的处理,令人佩服,给人以启迪。
(一)
1941年春,一场暴雨使延川县县长李彩荣不幸遭雷击,边区政府异常震惊且悲伤至极;不料,清涧农妇伍兰花的丈夫在山上用铁犁耕地时,不幸遭雷击。伍兰花因家庭缴纳公粮困难,加之丈夫遇难,遂一边痛哭,一边大骂 “共产党黑暗”“为什么雷不劈死毛泽东”。当地政府和中央社会调查部闻讯后,把伍兰花拘押到延安,并由保卫部门建议判处死刑。对此,毛泽东是怎样处理的呢?
(二)
一般而言,出于本能,当一个人挨骂特别是被无端谩骂之后,谁也受不了,要么暴跳如雷,要么对骂甚至对打,以出一口恶气。人民领袖毛泽东得知自己被骂后是个什么状况呢?
史载,当毛主席知道了伍兰花谩骂自己,被拘押到延安时,并未因此激怒,而是深入分析,了解情况,冷静处置。他对社会调查部的人说:“你们不能这样做嘛!……如果不做调查,就随随便便抓人、杀人,这是国民党的黑暗做法!就这些而论,人家骂得就有道理呀!” 当晚,让人把伍兰花带来。
在会客室里,经过聊天拉家常,毛泽东了解到:伍兰花的家里共有6口人,70岁的婆婆是个瘫痪病人;3个娃,大的才10岁,小的还不到三岁半;里里外外全靠丈夫支撑着。1935年中央红军来了以后,她家里分了5亩地,头几年还好,政府收的公粮少,家里的粮食吃不完,踏实过了几年好日子。这几年变了,干部只管多要公粮,还多吃多占。如今丈夫死了,家里的顶梁柱就没有了。
毛泽东听了之后嘱咐说:“把这个妇女马上放回去,还要派专人护送她回家。记住,去的人要带上公文,向当地政府当面讲清楚,她没有什么罪过,是个敢讲真话的好人。她家困难多,当地政府要特别照顾。对于清涧县群众的公粮负担问题,边区政府要认真调查研究,该免的要免,该减的要减。我们决不能搞国民党反动派那一套,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伍兰花回村以后,对乡亲们讲了自己在延安的经历。长辈们听了以后说:“古人讲,宰相肚里撑大船,将军头上跑快马。毛主席太了不起啦,真是个不怕雷打、不怕鬼咋的大人物!” 毛泽东从群众的怨骂声中深刻反思,举一反三,下决心与陕甘宁边区政府的领导同志一道,采取一系列措施改进工作,努力减轻群众负担,做到军民团结如一人。
(三)
听了这个故事,我们受到深深的震撼。作为人民的勤务员,作为一个党员,怎样对待群众的“骂”,怎样处理群众的“骂”呢?毛泽东给我们的启示是,对待谩骂不必针锋相对,而是巧妙处理。
不仅是延安时期,就是现在农村,干部遭受误解、无端被骂的事情也时有发生。遭骂时,如果我们针尖麦芒、回呛对骂,肯定能出一口恶气,骂个痛快,但也一定会激化矛盾,升级冲突,甚至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试想,农妇伍兰花无端骂了毛主席之后,采取极端手段,那会是什么效果?这是无法想象的。能承受骂不但是一种修养,更是一种智慧。能承受骂的人非但不是软蛋更体现出一种气量,一种胸襟,一种格局。《增广贤文》有言:“饶人不是痴汉,痴汉不会饶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笔者在驻村工作期间也曾遭受谩骂。有一次,有一农户,村上确定他的房屋为危房,要拆除重建,政府补助一部分资金。房屋修好后,村上将政府应该补助的费用张贴出去,进行公示。这一农户看到公示榜后,不分青红皂白跑到村办公室找到村上开口大骂:“我的补助金额应该是3万元,怎么成了1.5万元了?还有1.5万元是不是你们几口子黑心贼私吞了?”我们听了一头雾水,话很难听,依当时的气不但要回骂,甚至将其打一顿都不为过。但我们忍住了,他骂归骂,我们还是给他倒水,让他消气,等弄清楚了再回答。劝回去之后,我们才了解到真实情况。依政策,危房重建必须将旧房拆了,新建房屋。但这一户并没有拆旧房,而是将其儿子的一个车库稍加改装,就当成了新房,让镇上来验收。验收时通过查看开支账目,其支出不超过0.5万元。所以补助按房屋维修对待,安排资金1.5万元,已经算是便宜他的了。现在他还不满足,还要按3万元对待,政府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于是我们上门又向其宣传政策,拿出镇政府验收组验收资料和资金补助标准,并对他家投机取巧进行了警示,并准备收回发放的资金。这一户终于醒悟,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并向驻村工作队道歉。我们根据其态度并考虑到这一家人生活困难,就维持原决定。这件事算是平息了。
我们觉得,群众骂时一定要冷静,一定不要回骂,而是耐心说服教育,尽快平息事态,再作深入调查。虽然这一户骂人不对,但与我们没有入户说清情况有关,也就是说,没有把工作做细,做到位,导致产生隔阂。所以听到群众骂时,我们应该首先作自我反省,待调查清楚后,要勇于作自我批评,这样才会把矛盾化解掉,也能给自己挣回脸面。
历史是一面镜子,过去与现实又何其相似。当年延安发生的伍兰花骂人事件,恍若昨日,言犹在耳。伍兰花情急之下犯浑,但都属队伍内部发生的事情。毛主席秉持实事求是的精神,应用辩证法观点,以一个政治家的胆略妥善处理被骂事件,表现出革命领袖风范。我们今天在做群众工作时从中吸取宝贵经验,并发扬光大,在如何对待群众、对待人民、对待老百姓方面应该做得更好、更科学、更妥当。
(作者系镇巴县延安精神研究会秘书长 电话:18992668881)
(编辑 吕小伟)